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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背景為一九三零年代的德里市(印度),一位受過純正英國牛津教育的印度男人,在德里火車站的貴賓室裡看著鏡子,他怎麼看他自己都覺得他自己很好看、一副標準的英國紳士,對於自己是英國牛津名校畢業感到很驕傲。火車站貴賓室的接待員快跑過來,試問這位西裝畢挺的印度男人是否還要喝一杯咖啡。這位印度男人看了看手上的懷錶,還有十多分鐘,再說貴賓室離火車的頭等車廂也是有不到十公尺的距離,貴賓不上車,火車駕駛敢開車嗎!?這位印度男人點了點頭,那麼就來一杯咖啡吧,英國貴族是永遠不忙、不趕、不急、不徐、任何時間與地點都可以喝上一杯咖啡的。

 貴賓室的外頭有一位印度女人,身穿印度的服飾,頭上頂著行李,再美麗的面容也被這繁重的行李與熱氣弄得汗流浹背。印度女人氣呼呼地問著外頭的服務員:『女性車廂有多遠?』。印度是有階級制度的,火車有貴賓車廂(給英國人或印度當地的政商名人)、二等車廂、三等車廂、工人車廂、女性車廂。當時印度的女人的地位是獨立的一個階級,幾乎是所有階級的最後頭。服務員指著整列火車的最末端,也就是的二十節火車的另一端,也就是『頭等車廂』的相反方向,至少要走上三百公尺的腳程。她就頭頂著行李往『女性車廂』走過去。這位印度女人的丈夫就是在貴賓室裡悠閒地喝著咖啡的印度男人。

 這位印度男人認為自己是英國人,他的英語也幾乎是上等英國人說的口音,他非常懷念在英國深造的那五個年頭,每次在火車上有機會就會想與英國白人交談,話當年,讓這些英國白人知道他的『上等英國人口音』有多純正。可是這位印度男人可不是二等印度人,會興沖沖地跑到英國白人跟前去練英文,因為他自己認為自己是一位英國紳士,英國紳士是不會這麼做的。所以他會耍些小手段來讓英國白人主動與他攀談。他最常用的三個小手段,第一個是他會隨身帶一份英國當期的時代雜誌(The Times),假裝看完後就隨手放再靠近走道的座位上(他自己就坐在車窗旁),時常有英國人走過並且看到了熟悉的英國時代雜誌(The Times),英國人就會問他能不能借來翻閱一下。此時這位印度男人就會用他純正的英語口音說:『當然可以,我已經看完了,這位先生,你從英國哪裡來?』,就這樣開啟與英國白人的聊天契機,讓他可以交談中回味在英國的留學經歷。

 第二個的小手段是『英國香菸』,要是在火車廂內沒有英國白人向他時代雜誌(The Times),他會點起一根純正的英國手工製的香菸,在英國白人面前故作吞雲吐霧、樂趣無窮的樣子,順道將菸盒舉起,示意要坐在附近的英國白人也和他一起享受吸『英國香菸』的樂趣,來拿菸的英國白人旅客當然會很客氣地與他攀談。這位印度男人就會『順道』提起他在英國留學的種種經驗,和英國白人旅客拉近關係。

 第三個的小手段,當『英國時代雜誌』、『英國香菸』都沒用的時候,他就留了一手,他出門都會帶著有印著『牛津大學』的領帶,當時大部分在印度的英國上層階級的白人都認得這名門『牛津大學』的領帶,當這些白人注目到這領帶的時候,他就會『順道』提起他在英國留學的種種經驗,讓英國白人對他的見識、涵養、純正的英國口音刮目相看。

 此時,這位印度女人已經走到了最末端的『女性車廂』,她在家裡見到陌生人的機會實在不多,這次來搭火車可以和很多陌生人接觸、聊天,想著想著她也興奮了起來。當她踏上『女性車廂』內,驚訝地發現她自己居然是『女性車廂』內唯一個客人,之前的興奮期待之情都一掃而空。印度女士選了一個靠窗戶旁的位置,從她的包包裡拿出了兩顆檳榔,往自己的嘴裡塞,含在嘴內了兩側,雙手則托在臉頰上,看著窗外空無一人的情景發呆。

 印度男人看了看懷錶,差不多是上火車與英國白人交談的時候了,他一步、一步優雅地向前邁進,踏上了『頭等車廂』。當印度男人踏上了車廂內,看了裡頭的情景,他也臨時反應不過來,因為『頭等車廂』內空無一人,他成了車廂內唯一的旅客,他的『英國時代雜誌』、『英國香菸』、『牛津大學的領帶』都派不上用場,難不成要他跟空氣聊天,這讓他沮喪到了極點。火車的汽笛已經作響,表示快出發了。印度男人此時看到窗外兩位穿著軍服的英國年輕白人正奔向『二等車廂』,『沒魚、蝦也好』他當機力斷,揮著雙手,要那兩位身著軍服的英國年輕白人上『頭等車廂』。兩位英國年輕白人雖然有點迷惑,同時也管不了那麼多就上了頭等車廂,畢竟火車就快開了。印度男人看著兩位年輕白人臉上的猶豫表情,揮著雙手要他們別太擔心,並且操著純正的英國上流口音的英語說:『你們放心,我會跟車掌溝通讓你們待在頭等車廂』。

 兩位沒有多少文化程度的英國年輕白人聽到那種令人反感的上等英國口音(英國當時也有階級,從口音上就可以約略聽出來是英國皇家口音還是農村的農夫口音),尤其又是從一位看起來就是印度人的人口中聽到的,越聽越反感。兩位英國年輕白人反而要這位印度男人馬上滾下車,看來印度男人的好心實在是沒有好報(雖然他的動機也不是多單純)。兩位英國年輕白人合力把印度男人的所有行李全部拋下車,還包括了他座位上的『英國時代雜誌』也被順道拋了出去。兩位英國年輕白人接著合力把這個奇怪的印度男人踹出『頭等車廂』。印度男人的屁股首先著地,落在行李的旁,他自己也傻了,瞪著火車從他的眼前,一列、一列地慢慢開走。

 此時,坐在末端『女性車廂』的印度女人(印度男人的妻子),嘴裡嚼著檳榔,喉嚨使力,把所有的紅色檳榔汁全部吐出了車窗外,不巧地,紅色的檳榔汁全部落在這位狼狽不堪的印度男人臉上!

 這個故事的原意是『當心現世報(Karma)!』。

 這一則故事是由一位高齡九十六歲的印度作家拱寫的。故事則是由Seema Anand,一位倫敦知名的『故事演說家(Story Teller)』,在一個生日派對上口述給我們聽的Seema是一位專業的故事演說家,時常在倫敦劇場、博物館作活動表演。今年的二月十一號,她在Asia House有更精采的演出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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